成人童話 (修訂稿) 張系國 快活林 有一陣子很幸運﹐和陳文茜同在人間版面插花寫專欄﹐因此經常拜讀陳文茜寫的成人 童話﹐至今懷念不已。成人童話至少有兩大類型 ---- 寫給男人看的和寫給女人看的。 男人都喜歡性幻想的游戲﹐真刀真槍反而太緊張。陳文茜的成人童話頗多這類性幻想 的游戲﹐雖然還未達到安娜斯寧寫的《愛神的三角洲》的境界﹐但也夠炫了。 《愛神的三角洲》據說是安娜斯寧在巴黎潦倒時有人私下付錢給她﹐指定要她寫的成人 小說。以安娜斯寧的文材當然沒有問題﹐她也因此免得餓肚。買她小說的人究竟是憐 惜她的才華還是別有所圖﹐留給後世的讀者想像。安娜斯寧為了討好這人﹐文筆不免 有故意挑逗、所謂 teasing 的部份﹐後世的讀者讀來特別覺得誘惑 (至少我這麼覺得)。 但是她挑逗的對象必須是特定的對象﹐他可以是買安娜斯寧小說的救命恩人﹐也可以 是後世偷窺的讀者。她絕不能寫給天下所有的人看﹐那就不成其為挑逗了(當然最後的 結果她還是寫給天下所有的人看﹐就和她的日記一樣﹐但當時打死不能承認的)。陳文 茜無疑也明白這一點﹐所以後來就不寫了﹐這是高明的做法。 但安娜斯寧出名不在小說而在她的日記﹐以及她和亨利米勒及米勒妻子的三角戀愛。 即使到今天﹐自認是詩人的女歌手珠兒仍然在歌中詠嘆道﹕“你是亨利米勒﹐我是安 娜斯寧 / 但是這次會更好 / 我倆廝守直到老。” 寫給女人看的成人童話則比較偏向愛情公式 (這話有點政治不正確﹐明眼人覷ぴ看)﹐例 如前次提到的小說及電影「愛的故事」。無獨有偶﹐現在又出現一部劇情十分類似的 電影「紐約的秋天」﹐大陸百花影后陳沖導演的大爛片﹐里查基爾及溫諾娜萊德主演。 「紐約的秋天」爛到什麼程度﹖爛到電影公司一反常例﹐事先都不敢請影評人來看首 映﹐免得被影評人批評的體無完膚﹐就匆匆上片。這一招頗有道理﹐影評人雖然罵不 絕口﹐但是電影賣座還不差﹐可見愛情故事不論多俗套仍舊有它的銷路﹐尤其是男女 主角有一人在故事裡病逝。陳沖導演的「秀秀」佳評如潮﹐到底嚴歌苓的原著《雌性 的草地》有些寫實的部份。「紐約的秋天」則完全脫離現實﹐只能以成人童話視之。 愛情故事裡不是男主角死就是女主角亡﹐但是要賺人熱淚的話﹐兩人都不能太有錢﹐ 或者原來有錢必須為了愛情放棄掉﹐例如老電影「愛的故事」的安排就是這樣。「紐 約的秋天」偏偏犯了這大忌。您看電影結束時﹐鏡頭從里查基爾公寓外的花園拉遠﹐ 觀眾這才恍然大悟這棟座落紐約市區中心的豪華公寓大樓﹐就只有他那一間公寓外面 有空中花園﹗有錢到這個地步﹐觀眾想要替他難過也哭不出來。溫諾娜萊一直到病逝 前一刻還美麗如花﹐連一點病容都沒有﹐也令觀眾無法苟同。 前面說成人童話至少有兩大類型﹐其實除了這兩大類型的成人童話﹐另外還有一類政 治成人童話﹐例如喬治歐威爾寫的《一九八四年》﹐以童話的形式討論政治。阿扁剛 就任時﹐無論看到母豬養小豬、荔枝結連理﹐都會有感而興﹐努力編造一段成人童話 故事﹐可惜最近他的興緻差些了。其實阿扁和阿蓮之間有許多新成人童話的可能性。 如果阿蓮成為睡美人﹐阿扁會喚醒沉睡的阿蓮嗎﹖反之﹐如果阿扁是青蛙﹐阿蓮會救 他﹐給他一個香吻讓阿扁變回王子嗎﹖這都是有趣的開頭﹐後面有無數發展的可能。 台灣對民主制度的新貢獻﹕副總統是言官﹐是總統的良心也是總統的魔鬼辯護士。不 僅如此﹐如果副總統能掌實權﹐既管外交又管科學﹐外行領導內行﹐就不只是政治成 人童話﹐將來更可能成為政治神話了。